□陆小鹿
香港文坛泰斗刘以鬯,曾于1950年代旅居南洋,写下一批充满南洋风情的小说。手边的《椰风蕉雨》,即为首次引进内地的刘以鬯南洋故事集。小说中随处可见星加坡(星加坡即新加坡,旧称星岛)、马来亚、吉隆坡、牛车水、惹兰勿刹、康乐亭、直落亚逸、柔佛、亚罗士打等南洋的地区地名,引人生发出对南洋的幻想和向往之感。
365bet足球比分书中的热带风光令人着迷,书名《椰风蕉雨》就涵括了南洋最普遍可见的两种植物:椰树和芭蕉。从书里我还看到一种热带植物叫:亚答树。马来人爱用亚答树叶盖屋,亚答树叶像芭蕉叶那般肥大密实,通风耐热,当地居民喜欢住在这种亚答屋里。书里还多次提到红毛丹。比如去马来亚做客,常常会带回点红毛丹做手信。南洋人喜欢喝乌啤,吃红豆冰、羊肉沙爹、五味汤、啰惹……啰惹是马来文Rojak的译音,一种常见于马来西亚、新加坡和印尼的蔬菜沙拉。新马居民还很喜欢坐在羔呸店里喝水,喝羔呸乌。羔呸乌是Kopi-O的译音,指加糖去奶的黑咖啡。刘以鬯常安排笔下的男女青年在羔呸店里搭讪、聊天,在一杯羔呸乌里谈情说爱。
《椰风蕉雨》里收录的小说大多以爱情婚姻故事为主。刘以鬯笔下的爱情婚姻故事绝大多数是悲剧,特别是女主人公,通常命运都很悲惨,看得令人唏嘘不已。所以,偶尔出现几篇忧伤、深情但结尾是圆满的家庭故事,比如《梭罗河畔》《生日礼物》《机器人》这几篇,就令人读来有温馨之感,感到生而为人拥有幸福的爱情和亲情,才是人生最大的一笔宝贵财富。
小说类型,基本分两类,都市小说和乡村小说。都市小说的主人公往往流连当地歌台,去莱佛士坊喝茶拍拖,到海边巴刹吃夜宵。而乡村小说则侧重马来甘榜的底层小人物,书写时植入一些马来地方传统气息,增添了看点。
爱伦·坡曾提到一个写作观点:整篇故事应该是为了最后一句话而创作。这个观点我觉得刘以鬯运用得非常好,很像欧·亨利,时有预想不到的结局。刘以鬯的小说,情节传奇,情感表白鲜少铺垫,直来直去,干脆利落。虽然感情升腾的速度太快,能够看出小说虚构的痕迹,但读来亦觉有异域趣味并引人生发叹息之感。